不知不覺距離二月出發去北京的第一天,也快要滿一個月了。其中跟著公司到峇里島員工旅遊了五天,上週六回到台灣。短短一個月內去了比台灣寒冷,以及比台灣炎熱的國家。
昨晚睡前,鹿問我說,這次去峇里島,怎麼跟以往出國差別這麼大,回來都沒有想要分享的嗎?
我愣住,想了一下,我所看到、記得的峇里島,跟我聽過的峇里島,差別的確挺大的。 加上是跟團的行程,坐在小巴士上沿途所見的民宅巷弄,路邊的攤販,都只是經過,目的地是耗費昂貴、人潮擁擠的景點,outlet裡面賣著我不會買的polo衫,與我以往旅遊的慣性不同,感覺不過是不斷被放行與驅趕運送的過程,鹿問說,即使是不用付費的一次旅遊,也不覺得值得嗎?聽起來雖是寡恩了點,但的確是。
我所記得的是,有一日下午在傳統市集,初嚐殺價的滋味,一個與商家比賽互相剝削的過程,最大的訣竅就是忽略品質與材質,不去考慮製作的成本,不要尊重手工藝品的技藝,只要懂得在對的時候假裝轉身離去,不可思議的低價會讓人開始嗜血,接下來的一刀一刀都會砍得更加用力。
我所記得的是,夜晚的酒吧街充斥著來尋找歡愉的人,風格迥異的酒吧,音樂的風格也各異,我聽見了Bob Marley的歌曲,轉頭看去,看見了一個綁著辮子頭,將自己打扮得像是Bob Marley的人,他的歌聲挺好的,那間酒吧小小的顯得很有氛圍,但我沒有進去。有間氣氛特別歡樂的酒吧,播放著像是愛爾蘭的歌曲,許多白人站起身來圍圈跳舞,帶著無比親切的燦笑,彷彿不笑的人都得從這圈圈離開。路邊不時的會出現換錢所,有的就開在路旁,店面明亮,有些則得走進暗巷,身邊會有一兩個難以覺得他們善良的在地人跟著,這種的匯率比較好,卻也可能一手拿了你的錢,轉身卻加收了手續費,同行的女子們嘴裡直喊著:好可怕,男子們則激動的阻止遞錢的人說:錢先不要給他!
生長在峇里島的人們總是坐在地上,每天都會下一場短暫的暴雨,將地面淋濕,地上的水濕濕髒髒的,我不明白為什麼,感覺像是把位子都讓給了洋人,給了觀光客,當然也可能是他們的習慣,是我多想了。
酒吧街每日都很熱鬧,觀光客們拿著幣值奇低的印尼盾尋找開心,路邊有媽媽帶著小孩坐在地上乞討,有時候小孩就睡在媽媽懷裡,我總想著為什麼不放孩子回家睡,但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家,甚至會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窮,又有幾個人會因為看見孩子,覺得可憐而多給點錢,但當我看見一個小女孩幫著媽媽找頭蝨的時候,我難過得不行,希望她千萬不要放進嘴裡吃下肚子裡。
稍微大一點的當地男孩子,約莫七八歲,沒有小男孩的天真,手裡拿著撲克牌,在路上車陣中穿來跑去,一開始我以為就是愛玩牌的孩子們,直到看見他們突然在地上排起牌陣,路邊的行人停下來圍觀,爾後一位警察拿著警棍前來驅趕,他們便俐落的收起排逃跑,我才明白為什麼他們不像是我曾經見過的男孩一般天真。後來我看見被驅趕的男孩向著一位稍微年長,約莫十七八歲的大男孩告狀,而那大男孩騎著機車揮著手咒罵,躲在安全的地帶佯裝勇猛,我氣到不行,真想衝他喊,你怎麼不自己去做呢?
聽說峇里島一天有五千人次的觀光客進出,崇信印度教,宗教是他們的一切,每日要在地上擺上祭品祭拜三次,聽說祭品極度昂貴,曾有一說,峇里島的人賺的錢,都拿去拜拜了。 但這並沒有讓我解惑,理應富裕的一座島,島上的人民,卻似乎與島的富裕無關,他們為這座島的觀光勞動著,卻似乎享受不到島的富裕。如果踏上峇里島的人,沒有來去更換的這麼頻繁,是否孩子可能不必成為博取同情錢財的工具?
鹿跟我說,這是難免,最富裕的人,肯定都是投資客,是啊,我知道,我當然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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